第(1/3)页 昌平书院。 严绍庭脸上带着几分怪异,注视着从京城赶来的京官们。 在他身边的徐渭,目光斜觎众人,默默上前为自己和严绍庭各自倒了一杯茶。 而在他们俩面前,是一名身穿青袍年近五十的官员。 老倌儿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犹豫。 若不是如今形势所逼,他们又如何会跑来严系面前低头求救。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老倌儿犹犹豫豫的张嘴:“严少保……” “诸位此时前来昌平,若是现在再赶回京师,恐怕城门已经落锁了。” 严绍庭忽然开口,打断了面前青袍老倌儿的声音,脸上带着一抹深意。 青袍老倌儿神色一愣,愈发尴尬,低声道:“我等……下官等人……” 严绍庭面生笑容,摆了摆手:“其实也无妨,昌平得各地学子、名儒照拂,常来此地游学观玩,城中也是有不少专供游人歇息的店家。价格绝对公道,我依稀记着好像他们都是一个价,一间屋子一夜一百文,管第二日的早餐。” 原本是要来请求严系出手帮忙的一众在京清流旧党官员,只觉得一阵错愕。 他们在说着生死攸关的事情。 可严绍庭怎么好像是在为昌平那些开店的人家推销。 徐渭更是在一旁附和道:“诸位或许不常来昌平,对此地也有所不知。因昌平不在京中,夜里宵禁也更晚一些,每晚都要到子时才会禁止闲杂人等在外游走。而书院前面的一整条书院街,以及旁边不远处的美食街,也都是开到那个时候。正好诸位今日赶巧,夜里头外面还会有烟花秀,诸位大可住下,等天黑了结伴外出游玩,找一个好地段看烟花。” 站在最前面的青袍老倌儿整张脸都快要黑下去了。 当真是他们问东,严绍庭、徐渭俩人却要指西。 一时驴头不对马嘴。 而严绍庭则始终面带笑意的观察着眼前这些人。 刚刚齐大柱才赶过来,说了本该是在赴任贵州路上的李春芳,却竟然还悄悄的逗留在京中。 现在这帮在京的清流旧党官员,却偏偏又跑到了自己这里来。 这里面的关系,当真是有趣的紧。 为首的青袍老倌儿见严绍庭这般说东指西,一咬牙,心中已有成算,当即抱拳跪在地上。 “严少保。” “还请少保出手,搭救我等!” “少保之恩,我等没齿难忘,此生必当还报!” 严绍庭顿时面露诧异,佯装惊讶,坐在椅子上虚托双手:“老先生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 徐渭亦是装着满脸的惊讶:“您这般岁数,如何使得?岂不是折煞人?” 两人嘴上都如此说着,可手上却没有半点动作。 青袍老倌儿脸色紧绷,看着严绍庭两人的反应,扭过头看向身后众人,一声冷哼:“你们还要矜持到什么时候?好生想想过往,严少保可曾亲自对我等出手过?当真严少保想要整支我等,又岂容我等到今日?还不快快跪下求情!” 一声冷喝。 青袍老倌儿身后的在京清流旧党官员们,终于是无奈跪下。 “请严少保出手相救!” “我等此后必当以少保马首是瞻!” 望着眼前黑压压一片跪在地上。 严绍庭终于是撑着扶手站了起来,走到青袍老倌儿面前,弯腰伸手将其搀扶起来。 他满是叹息道:“老先生何必如此?按理说,我如今也已不在朝中为官,老先生如何能以朝官拜我?再者,老先生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我严绍庭放在老先生面前,不过是一晚辈后生而已,此等大礼万不可再做。” 青袍老倌儿满脸忧容,连连叹息,摇着头说道:“少保抬举,我也不敢再辞。只是老夫也知晓少保过往是瞧不上我等,觉着我等清流出身,在朝中只知夸夸而谈,于事无用。甚至我辈中人,过往也有不少弹劾诽议过少保。但今日能来到贵宝地的,过往绝无攻讦少保的行径。还望少保明察,出手相救我等。” 严绍庭侧目看向徐渭。 心中已然明了。 他们这帮人大抵是在被李春芳抛弃之后,如今又被高拱给盯上了。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 过去他们这些清流旧党在朝中,上面有徐阶、严讷、李春芳等人照拂着,些许差错总是能轻轻遮掩过去。 可现在这些人都不在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