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切切地感受得到当那一记重拳递出时,那袭宽袖拂过,拳头就如同打在了江面之上,无形无力,接着那卷青袖好似一波浪潮拍过,一丝不余地卸去拳头中蕴藏的力量。 天罡境界? 四目相对的这一瞬,白云目光如痴。 在那只白色宽袖平掠过后,一只手掌从层层叠叠的波浪涛涌间递出,准确无误地拍中白云的左肩,白云当即感到一阵骨肉撕裂的痛楚,但在大般若心经洪泄涌出护体的同时,白云硬生生地将这股护佑经脉的内力压回丹田气海,他心想断不能在连万胜以及一众木如寺长老的面前,展露出佛道双修的秘密,免得留下话柄枝节,若只是单单以此为由污蔑自己倒是无妨,可难免会有心思叵测之人,像那青玄剑派的刘未已一般,将黑白真相搅成一团,给髻霞山扣上子虚乌有的罪名。 中了这一掌后,白云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五六步,紧紧捂住左肩,脸色煞白如霜,气喘不止,黄豆大小的汗珠止不住地从额头滑落脸颊,他清楚白衣儒生这一掌明明可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儒生却刻意收敛力度,分明是要放自己一线生机。 为何? 白云一手按着剧痛无比的左肩,余光不漏痕迹地瞄了一眼深深栽进青砖之中的神荼长剑。 山风拂动,连万胜双手回探袖内,朝着那位负伤的髻霞弟子走了两步,踏在万佛坪边缘的那只脚才刚刚抬起,便有无数的粉尘从鞋底扬起,脚下那块青砖早已悄然无踪。 白衣儒生抖了抖长袖,双手始终藏在袖中,面对白云如此凶狠的杀招,他出乎意料地一笑:“你和我还挺像的。” 白云硬生生咽下涌升至喉咙的热流,思绪飘忽絮乱,连万胜此番掏心窝子的突兀话语,让这位头一回领略这个江湖的初生牛犊很是不知所措,这位足以袖手遮天的天罡境界高手是在夸自己? 白衣儒圣一语惊天,同气连枝的双袖略微下放,他坦荡洒然道:“木如寺命数已尽,连某虽不知你为何要这般以命相博,挡在的木如寺的身前,可你这份决然坚毅的性子倒与从前的连某有七八分相似。” 白云默然不语,一方面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连万胜这席发自肺腑的感言,另一方面寻思着该如何抢在白衣儒生出手前,拔出那柄钉入青砖的神荼。 连万胜轻轻叹了一口气,白云悄悄看向这位当世最所向披靡儒生的儒生的脸孔,却只有说不清道不尽的桑海沧田。 连万胜面无表情地说道:“世人只知连万胜一夜化圣,风光无两,却不知连万胜心灰意冷肝肠寸断,只知连万胜三入长安,所向披 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却不知连万胜身心疲惫伤痕如累。” 这位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白衣儒圣凄然一笑。 白衣最后那一声苦笑几欲无力,道:“一百八十口人,一夜之间通通掉了脑袋,若非心中那份决然坚毅,连福生怕是早就一头扎进滔滔黄河水里头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连万胜。” “说来也好笑,别人借天地气运入境天罡,而连某用二十年寿数换得天罡一境,全因一直梗在连某心头那一口气,待亲手夺下那狗皇帝的头颅报得家仇,这股气自当烟消云散,也不知真到了那一日,连某还能否撑住,到族人的坟前添上一壶梅子酒。” 原来这位睥睨天下的儒生,用了二十年寿数换得天罡一境。 白云的双眸中尽是直冲云霄的错愕,他终于明白了白衣儒生说这番话的用意,白衣儒生的意思是告诉他,切莫要当他连万胜复仇路上的绊脚石。 连万胜的话已经足够明确,但白云始终不曾挪动身子,毅然要当木如山的山前山。 白云不退半步,目光决然道:“我要替他守住这山门!” 连万胜的眼中流露出无比的坚毅:“挡我报家仇者,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