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宫中有变-《借天之九番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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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的情绪已然所剩不多,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绝望如同乌云盖顶一般汹涌而至喷薄而出,曾经残存的一丝丝希望被自己面前这个一直记挂在自己内心的女子亲手毁灭,滴水不露却也全部蒸发殆尽。就如同在九半的心中重新创造了一个生命但转瞬之间便将其扼杀一般,乔禾的语气温柔可说出来的一字一句却如同刀剑一般将九半内心本就将要熄灭的炉火直接扑灭。既然要杀死我又何必救我一命?救我一命只是为了亲手杀死我么?
窗外的秋叶开始飘落了,都说最后一片秋叶飘落的时候有人会死,这一次会是自己么?九半不知道的,他也不想知道。这一刻起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没有了意义,感情果然是毒药,所有人的宏图伟业与一切期待,梦想和对未来的计划都可以在感情的破败之时顺势而下,溃不成军。从前,九半仿佛独自走在黄泉古道之上,虽然孤独但却被推着不会后退。而这一刻乔禾的话语就是那柄勾人心神的镰刀,轻驾就熟地将他的魂魄收割,并且无情地毁灭。
乔禾死的时候,九半的心活了过来,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记挂着一个人;而此时乔禾虽然活了过来,却将九半的心杀死了。
屋内气氛诡异,狭小空间内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三个人中间某些挂连着的线似乎是在此刻断了,尽管断得不彻底但终究是断了,有的人松了口气而有些人则是一口气顶到了天灵,生死不知。这一刻朱厌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他看着自己对面那双六神无主的眼睛刚要开口,却只听得“砰”地一声,那是房间的门被踹开了。
朱厌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怒火已然充斥了他的双眼即将喷薄而出。他朱厌可是嘲风之国的将首,而这里又是嘲风皇宫中属于他自己的一片领域,有谁敢于如此粗暴地闯入,是不想活了么?可转瞬之间他的心便凉了个透彻,心思灵活如他当然不可能忘记这里是嘲风国君的地盘,而敢在这里吃了雄心豹子胆去忤逆去触犯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嘲风将首的尊严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嘲风国君了。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印证了朱厌的想法:一脚把门踹开的人是嘲风国君,紧接着他便走了进来。国君走进房间之后那些侍者与士兵们鱼贯而入瞬间在嘲风国君的身后站成了一堆。这个一国之主看了看朱厌后看了看九半,而后他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了朱厌的脸上,仿佛是想从中看出什么。他没有看乔禾,在一国之君主的眼中女人成不了大事,是不需要关注的。
只不过这个男人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眼前这个女人的存在给一切带来了至关重要的改变。
猛地将自己的左手抬起,立刻便有人将一幅画像递到了嘲风国君的手上。他将画像铺开而后对比着九半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不敢相信那张脸是他一样。而后很快地,他脸上的表情从才能够愠怒变成冷漠,而后转变为了不敢相信与自我否定。他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将自己的目光从九半与那张画像中来回交错,惊疑不定。
诡异的静寂持续了一会,在这其间没有人敢说话,更不用说嘲风国君身后那一群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人了。总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与不安在朱厌的心中升腾弥漫,为了消除这种不安他缓缓起身走到嘲风国君的面前轻轻施了一礼,说道:“不知国君突然驾临,所为何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嘲风国君对他这个嘲风将首从来都是异常信任,从来都是尊敬也从未有过冒犯。此时国君带着一幅画像突然出现在他朱厌的房屋之中实在是无异于你的顶头上司忽然拿着你犯错的证据站在你面前嚷嚷着要解雇你,可你却无力反驳只想要死个明白。
朱厌话语声刚落地,似乎是看完了画像与九半,嘲风国君竟然一把将那画像摔到了朱厌的脸上声音阴沉地说道:“朱厌,我自认为带你不薄,对吧?”
“的确如此,国君待臣如亲兄弟般,令臣诚惶诚恐。”任凭那画像从自己的脸上缓缓滑落,朱厌只是微微低着头说道。他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毕竟依旧是身为人臣,而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螭吻之国地位等级森严,权力被握在绝对的控制者手中,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可以做到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当面对国君的时候依旧心惊胆战的原因。
嘲风国君顿了顿,似乎是在酝酿什么词汇。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走到了九半的眼前,抬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而后说道:“所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九半被自己面前的嘲风国君上上下下地看了个遍,可他一声都没吭。按理说一个圣境的修行者已然是超脱于普通人之上了,犹如少虹一般的强者就算是一国君主都不敢轻视,可此时的九半就仿佛是一件商品一个玩物一般被嘲风国君仔仔细细地盯着,虽然没有了肢体接触但却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对方将他当做一个活人来看待。
似乎是受到了侮辱吧,九半心想。但他却动都没动一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要等待命运的判决。所有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会低下头的,就如同九半尽管已然是圣境强者,但他却很明显地感觉到嘲风国君身后的那群士兵之中竟然有着两股圣境的气息。也就是说,有两个圣境的强者隐藏在那群士兵之中担当着嘲风国君的护卫者,而再加上自己面前的朱厌的话,三个圣者对付他一个简直不能再绰绰有余了。就算自己是借天之人,可九半也没什么把握在三个同境界修行者的围攻下逃出生天。此时反抗,似乎与自寻死路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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