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终于抵达-《借天之九番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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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虹那张脸上偶尔会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如同今晚一样。每次少虹露出这样的一副表情来,吴凉子都会感受到一阵阵的脊背发凉。别人不知道少虹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常年陪伴在少虹身旁的吴凉子不可能不知道啊。或者说吴凉子不仅仅知道少虹的一切,甚至他们二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离不开谁,哪里能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呢?
少虹大部分情况下很好,可少部分极端的情况下却是恶魔。这是吴凉子多年以来一贯的认知,她甚至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少虹也不是。正是出于对于世界的疏离感,对于世界的陌生感以及对于自己生命的自我怀疑,对于生命虚无感的认知让吴凉子在看到九半的时候产生了极其强大的认同感。她在见到他的第一个瞬间就感觉到,他们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伙伴是朋友,也应当走到一起。至于之后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异化的,就连吴凉子都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了。
走在通往胡琴城的主路上,吴凉子的内心惴惴不安。其实这个姑娘是害怕黑暗的,她胆小到如果睡觉的时候没有人都必须在房间内点上一个蜡烛,必须伴着蜡烛微弱的光才能入睡。一个人如果在黑暗之中呆久了,就会无比的渴望光明。多少个日夜,几乎至少是每年一次地,她会与少虹一同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迎接那些所谓的他们的“同族”使者的到来。
而那个使者,自称来自“逆轮”。
每个迎接使者到达的日子,都如同地狱一般煎熬。首先她要在空旷无人的大殿之中孤零零地等到子时,而后少虹会收了她那一身的光芒来到她的身旁。二人一起跪下,迎接一个并不知其真正身份的人的到来。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吴凉子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等待多久需要等待多久,似乎是使者想让她们等多久她们就必须等待多久。而后,在无边的黑暗与沉寂的可怖之中,一个黑紫色的漩涡会从黑暗之中凭空生发出来,紧接着一张带着面具的漆黑的脸会挂在一颗黑色的脑袋上从那漩涡之中伸出来,那便是“逆轮”的使者了,也就是她们的“同族”。
她从来没有与那所谓的“同族”,“使者”说过话,可那所谓的“同族”却从吴凉子的幼年时期开始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内心,留下了极其深刻的阴影。黑暗能够战胜光明么?黑暗大概是战胜不了光的吧,吴凉子总是这么问自己,可她却给不了自己一个答案。
终于有一天,吴凉子将这个问题抛向了她的师尊少虹。在吴小仙师的印象中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与自己的师尊在乐岩山脉中的某个小山峰上修行。那是很多年前的时光了,那时候吴凉子还是个小姑娘,每天练拳练术法背口诀不亦乐乎;那时候少虹也是个大姑娘,英姿飒爽雄姿勃发,并没有什么身为少虹国师的圣光,而仅仅是每天拿着一根法杖,游走于大街小巷内的闲散之人罢了。
那一日,吴凉子在山上微风的陪伴之下修炼完毕,她有些疲倦但却依旧是蹦蹦哒哒地走到少虹的身旁,操着稚嫩的口音对她年轻的师父说道:“师尊,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是对的么?黑暗真的......能够战胜光么?”
那时的少虹留着及臀的长发,盘坐在山崖的石头上将法杖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看着遥远的远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是很轻很轻的,轻到很难被发现,可终究还是被吴凉子听到了。过了一会,似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少虹低下头去看着少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们,其实没什么退路了。这个世界不是公平的,至少对于我们来说,有些事不去做的话就永远没有什么机会去做了。你要知道有些人生来是为了打破规则的,可有些人生下来便是规则。难道我们这些想要打破规则的人,就活该一辈子被规则所压制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有的事情生下来就便该是如此么?
吴凉子不知道,但她明白的是,师尊交给自己的任务自己只要安安心心地去完成就好了。那一年的吴凉子还很懵懂,没有什么认知没有什么认识,只知道自己是囚牛之国的国人,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罢了。
那时候北国的风吹在少女稚嫩的脸上,风是风,雨是雨罢了。
嘲风之国境内,柳家大院中那个卫西乘所独处的房间内,柳钦钦今天又来了。
今天的柳钦钦,并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柔弱与令人怜惜的表情,反倒是恢复了一贯的英姿飒爽。她脱去了披风与斗笠,一身黑色紧身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坐在那里。坐在八仙桌旁的脸蛋与身材都是极品,人中龙凤,但卫西乘并不动心,仅仅是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地坐在床上,眼睛微微闭了上去,似乎是心中默念金刚经。
对于卫西乘的表现,柳钦钦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独自轻轻地捉起一盏酒盅,而后倒满了桃花酿而后嘴唇微动轻轻啜饮。俗话说满杯酒半杯茶,柳姑娘反倒是并没有一口便喝光那杯酒,而仅仅是饮掉了一半而后就将酒杯放到桌面上,而后饶有趣味地看向自己身前不远处的卫西乘,开口说道:“卫先生好定力啊,这些天了竟然能够安安稳稳地坐在房间之中毫不动摇。我都在考虑下一步是不是要给卫先生上点什么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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